2011年6月19日星期日

二十如一

公元二零一一年,我在这世上蹉跎的岁月,正式迈入第二十个年头。有心人说:“十年如一日”,要是按照这个比例来计算,那我岂不是只活了两天?真的只活了两天么?虽然我承认这二十年的每一天都像飞似的掠过我的生命,但也不是完全不留痕迹的。换句话说,如果没有二十年的时间来磨练我的身心灵,就不会造就今时今日的我。这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可以促成的。

哪怕我吞下了豹子胆,也不敢拍拍胸口说在二十年里头,我充实地运用每一分钟做有用的事。就我而言,这实在是太累人了。可能是性格使然,我自认不是一个坚强的人,更不是那种为了达到某种目标而奋不顾身的人。我只做自己认为能够完成的事。或许这真是一种迂回的想法,不战而败,是懦夫。那又怎样呢?我只求内心的平静,哪怕是平淡如水的日子,我也甘之如饴。

孩童时期的我,和绝大多数的同龄小孩一样,都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儿。那时候的乡村板屋,常被爸爸冠上另一个高级的名称:独立式房屋。由于地形的关系,房子与房子的距离相当远,又隔着椰树林和稻田,邻居之间更是鲜少联络了。身处在如此环境中,我并没有理所当然地被塑造成一个野孩子,反而因为难以交上朋友而养成阅读的习惯。漫漫的童年,只有书本愿意陪我度过每个无聊的午后。咋看之下似乎是一种悲哀,然而我觉得这只不过是故事中的角色被替换了,反正也没有谁规定童年玩伴一定得是活物啊!

刚升上小学的时候,文静的我并不善于交朋友,成天沉默寡言,大概是其他同学被我闷着了,日子久了我也变得没什么存在感了。坦白说,我确实为此伤心难过,总觉得是自己的问题,开始自怨自艾。后来,结识了一位好朋友,才恍然发现以前的我实在是庸人自忧。所谓“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”,我们总是和自己理念相同,志同道合,并拥有共同话题及喜好的人在一起;反之,如果和对方话不投机,自然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。人与人之间也讲求缘分,对于友情,我抱着“既来之,则安之”的心态,凡事莫强求。这是我待人处事的中庸之道。

换上中学生的制服,我的学生生涯也进入另一个阶段的转捩点。我开始在意考卷上的分数,加入班上的分数竞争行列。为了考取高人一等的优异成绩,我非常努力学习,寒窗苦读,终于挤进全校前三名的排行榜。达到目标后,我却厌恶起这种一成不变的数字追逐游戏。结果,我陷入网络游戏的诱惑,没日没夜地沉浸在虚拟世界里,整个人都变了个样,学业也渐渐滑下坡。幸而好友力挽波涛的劝导和鼓励对我当头棒喝,让我意识到沉迷网游的恶习和荒废学业的惨痛后果。我一直琢磨如何在学业和游戏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,一个既让我可以专心读书又可以继续玩游戏的方法。除了拟定一个正常作息的时间表之外,坚定的信念更是不可或缺的。许多人都有自己的时间表,可是能真正执行计划的人又有几个呢?有多少人在一天两天后便举白旗打退堂鼓?没有坚如磐石的意念,再完美的时间表也形同废纸。

现在的我,站在人生一个重要的分岔路上。我选择的是继续升学的道路。然而,这条路的前头还有太多的变数,还有太多未知的挑战和挫折等着我一一克服。有些事,既然来了,我就必须面对,然后接受。倘若我的生命能延续到八十岁,那么我已经走了四分之一的路,剩下的四分之三,我不求风光,但求没有遗憾。游笔至此,我突然忆起一首美国诗人佛罗斯特的著名诗作——《未走之路》。其中最后一段的翻译是这样的:“我将会一边叹息一边叙说,在某个地方,在很久很久以后;曾有两条小路在树林中分手,我选了一条人迹稀少的行走,结果后来的一切都截然不同。”

但愿在多年以后,我不会为此刻所做的决定后悔。因为,那条走来的路,已经回不去了。